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开玩笑。
薛深是他众多采访对象里,最让他省心的一个。丁慨遇到过有些奇葩的受访者,要提前看看他采访的具体问题,让人准备好问题的标准答案,写在提词器上,采访的时候,得逐字逐句地照着念。要是不让他照着念,他就答得结结巴巴,语无伦次的,逻辑乱得一塌糊涂,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但薛深就不会。
一开始丁慨以为这是律师的职业病,接受采访都不用提前打好腹稿。但后来丁慨发现不是,因为他采访欧阳律师的时候,欧阳律师可是带了好几个小纸条,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冠冕堂皇的话和华丽的词藻。甚至于他们采访到一半的时候,从欧阳律师袖子里啪地掉出来一个纸条。
那是一段整整二十分钟的长镜头。
没办法,只能掐了,让欧阳律师从头开始说。那一段镜头反反复复地折腾了整整七次,害得丁慨当天晚上的下班时间迟延了三个多小时。
“薛律师,我有时候真想让你去我们部门,给我带的那些实习生,培养一下说话的技巧性和逻辑性。”丁慨感叹道。
其实不止丁慨。
丁慨的几个秘书整理采访稿时,一听说是薛深的专访,都争着抢着要整理。
因为省事。
薛深说的话都是书面语,从来没有像是“啊这”、“但是吧”、“我其实觉得”、“那个啥”这种细细碎碎的口头语。只要把薛深采访的录音转成文字,再排个版,那就是可以留档甚至是放到国家电视台官网上公开发布的采访稿。
连修改和润色都不需要。
“你这可是抬举我了。”薛深笑笑。
*
第二天上午一上班,薛深刚到办公室没多一会儿,就接到了王婉容父亲打来的电话,王婉容的父亲叫王治。王治对薛深昨天帮他女儿垫付了医药费表示千恩万谢,并且说已经到律所楼下了,想当面和薛深说几句话,问薛深什么时候比较方便。
薛深九点整还有个会,现在是八点三十分,薛深就让季然亲自下去,去接王治上来。
王治穿了一身灰色的休闲外套,里面搭了件针织衫,他年纪不大,很有民国时期文青和知识分子的那种孤傲感,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薛深就对薛深表示了感谢,并且拿出一张卡放在桌面上,“薛律师,这是你帮我女儿垫付的医药费还有手术费,都在这张卡里了,密码是六个零。”
除此之外,王治还多加了五千块钱。
他知道薛深不缺他那五千块钱。
但是非亲非故的,薛深为了他女儿的事,奔波劳碌,带着助理跑前跑后的,人家又不欠他们家的。
“王叔叔,您客气了。”
薛深和王治寒暄几句,就算熟了。
第二天王治又来了。
“薛律师,我看你这办公室都是黑白色系,冷色调,太单调了,我给你带了个礼物。”王治在办公室门口探了个脑袋,手里提着一个笼子。
笼子里,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。
除了鹦鹉红色的尾巴,鹦鹉浑身毛色雪白,又滑又顺,头顶一撮雪白色的毛微微翘起来,稍有些卷曲,像鸡冠子一样,很漂亮。
薛深正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,抬头一看,在心里问了系统,确定这鹦鹉不贵,才松了口气,笑笑:“这鹦鹉可真漂亮。”
王治:“它还会说话呢,让它跟你打个招呼。”